推荐歌曲：《Kiss Goodbye》——王力宏。

前作：

(资料图)

距离堇被专临汶救起到现在，已经将近半年了。本来这个时间会很长，好在艾恩大夫妙手回春，在她与安的悉心照料下，堇的伤痊愈的很快很乐观。但杀手生涯带来的病灶留下的后遗症，依然会时不时地骚扰她。外加上狂厄对其无止境地放大，堇虽然没有了皮肉之苦，但神经上的疼痛却没有一点消停。有时，她甚至会被自己过分跳动的神经疼晕过去。对于这种情况，艾恩能做到的也是微乎其微，毕竟狂厄目前还没有治疗手段，只能靠药物来延缓堇的痛苦。好在堇一直都保持乐观的心态，插花与茶道，也有助于她心性的宁和，在一定程度上能有效抑制神经带来的痛苦。

专临汶能从堇那双眼中看出她真实的态度，毕竟两个人曾那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，专临汶到现在都对堇的唇齿与怀抱记忆犹新。冷冷的，脆弱，却还是要用刀光剑影将自己掩藏起来。她所表露的乐观，不过是抛弃对生命的思索后所呈现出的一种无所谓。堇曾经是个从未失手的杀手，她不需要情感与思考，也认为自己没有情感和思考的必要。她被导师养大，所要做的都是遵从导师与花园的意志，去杀死需要杀死的人。她的情感只为组织和导师，她当然也不需要思考去做什么，因为导师和花园需要什么，她就成为什么。需要她做什么，她就做什么。

原本是这样的，直到她遇到了专临汶，直到他成了堇的暗杀目标。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如刀绞，她要去杀一个自己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上、爱上的人。她不想这么做，但这是导师的指示，她必须去做。她自己折磨自己，最终将自己的真情歇斯底里，在和专临汶吻过后，她本想用烈焰葬送自己，却没想到被人救下。

堇不怕死，只怕死的没价值。在她看来，没有为导师与花园而死，便是无价值。所以她才想要烧死自己，以死证道，却不想被救了下来。虽然伤被治好，但在堇看来，她已经是个没有价值的人，一副行尸走肉，这条命如何，其实已经无所谓了。所以她才笑着接纳大家对她的善意，也不对周遭的恶有所厌恶。专临汶当然开心看到管理局的人能其乐融融，但他也有些自责，毕竟堇是因为他才成了这副模样。她总是在笑，却让人觉得像个人偶。

从火中救走堇并将其带到管理局门口的，就是导师。他没有对堇说是谁救了她，堇则一直都以为是专临汶带人救了她。两个人的关系由于上述种种，变得十分微妙。每天都低头不见抬头见，除了公事，两人一句话都不曾说过。哪怕枷锁将两人的思绪紧紧相连，专临汶也没办法感受到堇最真实的内心。堇对专临汶十分客气，甚至到了陌生的程度。她的笑让专临汶感到他与堇的距离十分疏远，他想和堇缩短些距离，忘掉过去，做个朋友自当最好。于是他便借着想学插花和了解茶道的借口，找堇来和他谈天，聊些有的没的。堇也不拒绝，在她看来，谁都一样。

“酒越喝越暖，水越喝越寒。”堇为专临汶倒上一杯茶，“局长可知，茶也是越喝越寒的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专临汶看向堇，“你......恨我吗？”

“我为何要恨您呢？”

“因为我，你才变成现在这样子。”

“可我现在很好啊，局长觉得有什么不妥吗？”

本来伶牙利爪的专临汶，如今反倒变得嘴笨起来。思来想去，他把这次的谈心变成了一场释怀，他告诉自己，堇想做什么就该去做什么，他不应该多说什么。本来是用来准备升温关系的谈话，让二人的距离毫无进展。专临汶喝完了茶，插花也一丁点也没学会。他目送堇离开办公室，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发呆。

一天，时间将近凌晨，还在工作的专临汶把东西伸了个懒腰，准备去趟厕所再回来把剩下的工作做完。等到他把厕所门关上，他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虽然办公室里一直都很安静，但现在这种安静可不像刚才那般软绵绵的。此时的安静十分锐利，空气中犹如被无形的丝线填满，动一下就会使其牵动，让自己千刀万剐。

花园终于重新开始行动了，专临汶能感觉得到那股故意暴露给他的杀气。如果花园想要取他性命，他早就死了，不会还给他机会在这感受什么杀气。专临汶知道这个杀手不是来杀他的，于是他大着胆子，向自己的桌子跑去，想着先拿到枪再说，也希望杀手允许他拿到枪。

几乎同时，办公室的门被打开，专临汶也被杀手架住脖子，动弹不得。

“放开他。”来者正是堇，此时的她如怒目金刚。

“放心，我不会杀他。”戴着鬼面的杀手虽然这么说，勒脖子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。同样加重的还有堇的眉头。

“我说，姐姐，不杀就松点呗，怪硌挺的。”杀手鬼面上的獠牙硌得专临汶的后脑勺相当痛苦。他边说边拍了拍杀手的胳膊，想和杀手商量商量。

“屁事真多。”杀手并不理会专临汶，“好久不见，堇，很高兴看到你痊愈。”

“我倒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。”

“你应该知道，我出现在这，是导师的意思。一向敬重导师的你，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。”杀手一踢专临汶的腿弯处，让他单膝跪下，“难道因为他？”

“够了，导师想要什么？”

“她想让你回去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你竟然还有迟疑，你果然变了。”

堇沉默，杀手冷笑一声：“总之，话我带到了，违背导师的下场，我想你知道。”杀手拔刀切开窗户离开了，堇快步上前，拿起墨水瓶压住桌上的文件，免得它们被晚风吹跑。她把专临汶扶到座位上，等他调整好呼吸。专临汶则一直揉自己的后脑勺。

“局长......”堇的目光充满悲悯，她终于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防线，她的情感顺着枷锁传达到专临汶的内心。

“想做什么就去做吧，不要后悔。”专临汶一直都没有强制堇去做什么，这一次也一样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堇点点头，起身离开了。专临汶则靠在椅子上，看着压住文件的那个墨水瓶。

堇走进院子，眼前的古屋被烛火照亮，仅能看清门后那道身影。

“欢迎回来，奈菜，我的孩子。”导师开口，堇则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。

“为何停下脚步，奈菜。”

“学生，有问题想问您。”

“为什么要救我？我没有按照您的指示杀他，我应该死的。”

“因为你是我最珍视最杰出的作品，我可以给你机会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又把我交给他照顾？”

一时间，彼此无言，只留风声。俄而，导师开口：“为了让你看清。”

“看清？看清什么？看清他，还是我自己？”

堇从来没有向导师发难过，但她真的很迷茫，以至于她都握不动刀。此时的她如此的脆弱，她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得到的可依靠的东西消失了，倒塌了。导师对她毫无保留，告诉堇她可以接受失败，但不接受背叛。即便如此，她还是救了没有完成她命令而决定自杀的堇。如此后，又把堇放在专临汶身边，让两人度过相顾无言的半年。那个曾让她爱意萌生的人，曾与她缠绵的人，却成了近在眼前宛若天边的人。她到底该怪谁，又到底该信任谁？

她的天塌了。

“堇！”

一个声音穿透风声，从身后传来。堇回首，是一路跟来的专临汶。

“局长？”在堇诧异之时，专临汶已经与她并肩站在了一起。

“你为什么会来？”堇转身面对专临汶，在不经意间将背对向了导师。这是个危险的动作，但堇并不顾及。而面对背对自己的堇，导师也默不作声。

专临汶抬起右手，猩红的印记发光：“因为我终于感受到了你的内心，爱情的滋味，此刻我终于明白。”

堇愣了一瞬，似是顿悟了什么。她低头道：“既然你来了，那么一切便已明了。”她转身面对导师，“对不起，老师，我暂时不会回来。”

“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下不为例？”导师话音刚落，堇就受到了来自多个方位的刀伤，虽然没有伤及关节和要害以及脏器，但大量的失血还是让堇瞬间虚弱下去。被鲜血浸染的美人倒在专临汶怀中，在他眼里，堇已经是最强的杀手。可导师还没露面，就已经可以将堇置于死地。

“快走......”堇想伸出手抚摸专临汶的面庞，可还没有触碰到，她就晕了过去。

“死在你手里，也算‘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。’不失为一段美谈。”专临汶想起曾经他对堇说过的话，专临汶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，哪怕代价是死亡。他死死护住堇，开口道：“我会带她走，如果要死，我们也要死在一起。”

导师没有再出手，隐藏在阴影中的刀锋们则步步紧逼，将他们团团围住。专临汶闭上眼，回想起他和堇的第一次见面，回想起他们曾经也谈笑风生，也不相往来，回想起堇冷冷的脆弱的身体和眼神。

他不再回想了，已然准备好了赴死。

风中的一声叹息，拂退了杀手们。专临汶再睁开眼，屋中的身影已经消失，杀气也都尽散。专临汶呼叫了值夜班的小文，MBCC的人马没过多久就赶到了。

“所以，老师放过了我们？”躺在床上的堇四肢和身体都缠满了绷带，看上去有点好笑和可爱。

“嗯。”专临汶点点头，似乎还在为那晚而感到害怕。堇把手放在专临汶的手上，冲着他笑。这发自内心的笑，让专临汶也感到安心。

“那，恢复好了，就好好工作吧。我窗户的钱还没人报销呢。”专临汶开玩笑道，“而且，也不要再对我掩藏你的内心了。”

堇点点头：“这算是强制去做吗？”

专临汶一愣，摸了摸后脑勺：“应该，不算吧？”

两个人都笑了，两个人的心也再无任何遮拦。

Just kiding，thanks for reading.